;《山之魄》雄浑在广博的地域,挽着风披着月浩气1禀然;《远山的呼唤》坚毅的大山怀着缕缕柔情,守望着山花烂漫的环绕,聆听着飞燕声声的呼唤……这就是他对英雄的向往,对山魂山魄博大雄浑的膜拜,是以求自我精神的勉励,志士不在乎自己的得失,为理想而肯于奉献自己。山不在乎人们攀援到他的头顶作乐,也不在乎溪水在他的脚下嬉戏,因为山的包容和定力足以穿越世俗的一切。
绘画是一种陶治,是一种情致的释放与回流,不仅是画家精神追求的再现,同样也是画家性格的自然流露。张祖英的绘画里充满着他完美主义的性格特质,画面的完整,色块的布局,简洁和丰富的适度,都是在他精心的思考和不断的修改中臻于完美的。与他共事的人都知道,在工作中,为了心中的那个完美的标准,他可以不厌其烦,可以横生出绝大的勇气,跨越重重的障碍。筹办“20世纪中国油画展”时,艺术委员会选出的作品,相当一些散在世界各地,很难聚集。一般的人可能碰到周折,难以克服也就就此罢手,张祖英却认准“展览的价值是以每幅作品的水平为保证的”这个理念,在征集工作中,其间不乏易手两三次的作品,追踪、寻找,电话、书信,花费的日寸间与精力是自私一点的人绝不会承担的,但张祖英硬是靠着信念和毅力把预定的作品全部征集到位,使这次展览真正成为中国油画史上的世纪丰碑。另外,为了这个展览的完整展现,一向谨慎的张祖英还做过一件令我后怕的事情。百年的作品中,有些是作者逝去不可重复的传世之作,外借无论单位和个人都怕遭遇意外,要求提供保险,但当时中国没有任何保险公司会提供这样的业务,即便有,学会的财力也不可能承担。张祖英竟几次毅然在几十万、上百万的单据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如有闪失这可就是难以还清的债务,就是我们的倾家荡产!于公于私的天平,他的倾斜不言而喻不说,就他这份作为,细细的品评,我至今不敢断言:是天生的魄力使然,还是完美主义追求的驱使。当然,为了确保作品的安全,他采取了人保的措施,委派专人押送作品直进列车软席包厢,再由专车进站直接运抵展馆。但他这份独自承担风险的气度令我对他刮目相看,也再次令我胆战心惊。
张祖英是内敛的,不喜欢说空话和大话,干得要比说的多,难得的是他的心静如水。市场是浮躁的,人心是浮躁的,他可以穿梭于其间,而静静地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他说自己是愚笨的人,而这愚笨之中带着执着,不轻易转动自己的车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向着自己的方向径直穿过。这份宁静是他的底蕴也是他性格的本源,所以他的画面里常常就会有那么一种神圣和梦幻的宁静,《岁月》《梦故乡》《下弦月》《晩钟》,仿佛月下的宁静是他最喜欢的,在天地一片静止中慢慢勾画自己的人生之梦,这梦也显得分外清纯。和莺歌燕舞、春意盎然的画境相比,他的画似乎没有生机,宁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声。他所企盼的恰恰是在宁静中聆听自己的一片心语。因为张祖英是一个不太会用言语表达的人,他的情感往往是在无言中孕化的,他的激情也往往是掩盖在他略显冷峻的外表之中。在喧哗中很难听到他的声音,在热闹的场面里他会避让出自己的空间,因为他有一颗难得的平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