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祖英永远谨记着自己在团体中的位置和作用。他说他是黏合剂,仅仅把各方的力量凝结在了一起;他说他是水泥,仅仅把栋梁和岩石瓦块砌合起来;他说他也许就是催生剂,把孕育成型的艺术胎儿助产在了一片天地。因此,在热火朝天的工作中,他守护的还是自己心中的一份宁静,没有在热火朝天中迷失了自己。他内心的追求和他工作的状态几乎是天壤之别,又极近完美和谐,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内心宁静的人却喜欢操持轰轰烈烈的大事情,谁也难以想象操持油画轰轰烈烈大展的张祖英是一个内心酷爱宁静的人。
无疑张祖英是在奉献着、遗憾着、自勉着,更是在不息地奋斗着。他的忧伤和无奈会在心底的潜流中回转,因为他喜欢绘画,投入创作是他感到幸福的事情,而那种面对画面的幸福不断被电话铃声打断、被没完没了的文案写作掠夺,他经常面临这样的情況:好不容易安排好学会的工作回到家里拿起画笔,挤好颜色,却被突如其来的走访者轻易占走了日寸光。除了学会的工作,熙来攘往,电话、邀请者、拜访者,当然都还是围绕着中国油画的策划、活动和展览一这对于张祖英来说是永久的话题。就是这样的尴尬:一个単位、一本刊物、一位画家,希望他帮助一个策划、提供一组名单,看看画、参加一个开幕式,是仅仅占用一天、半天、几个小时,或某个组织需要他出席这样或那样一个会议,林林总总。他的时间就这么支离破碎了。所以,一鼓作气的创作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書望,断断续续的拾零才是他多年来创作的唯一状态,这实际上是对一个艺术家的折磨,也是对一个艺术家艺术忠诚度的考验。难能可贵的是,他能在一片纷乱中延续他的创作,在那些烦杂的公务骚扰过后,迅速地凝聚自己的精神,街接上中断的情绪。可叹的是,在中国油画的推动者和青史留名的艺术家之间,张祖英不得不从这天平的两侧,不停地选择。因为,无论他的心有多大,也无论他的心有多诚,上帝给予他的时间毕竟与众人公平无二。在同样的时间里要完美地完成两项重大的成就,犹如鱼和熊掌怎可兼得!可是在完成中国油画学会的组织工作之外,张祖英同样不能舎弃艺术创作,不仅因为绘画是他的所爱,也是他赖以生存的根基。作为中国油画权威机构的组织者和运作者,失去了创作的成就,就将失去与艺术家交流和维系的纽带,推动中国油画事业发展的大梦也将随之破损。于是,他不能不接受一个更为艰难的挑战,在天平的两侧,他必须投入同样的重量,他必须力求鱼和熊掌兼而获得。作为一个血肉之躯,这负荷是怎样的沉重,只有他在背负中才可以感受,也只有我在目睹中才可以体量。他是在牺牲他的休息和一切享乐,起早贪黑,抓紧每时每刻,行色匆匆,回应着“四面八方”。他就是这样在工作和创作,而工作和创作就成了他生活的全部。应该说,他是我认识的人中活得最辛普的,他是我认识的人中最敢负责任的,他也是我认识的人中最肯奉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