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在水流云转间,暮然回首,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匆忙地消失在历史的烟云之中,只留拼图般记忆的碎片,任我们捕捉和链接。有人说出生在五十年代的人是不幸的,正发育时赶上了饥荒;正求知时上山下乡;结婚时没有新房;里里外外都是栋梁。上孝父母,下育儿郎;没白天没黑夜的忙;家中存不下多余的粮;出来进去几件衣裳。贫困是时代的记忆,当然有绿水蓝天金色的阳光;意气风发的精神;单纯而现实的理想。责任、使命、荣光、正义和担当,足以将人生点燃,把时代照亮。这就是秦彪出生和无法选择的时代,有如此的大背景和参照系,再来观照秦彪的人生和艺术,才会接近客观和公正,才不会发生误读。这也是我写此文的主旨所在。不因无知而妄议,不因有知而卖弄,不因己好而褒贬,是我身体力行的准则。当然更不会因为我与秦彪情同手足而妄加溢美之词。
秦彪虽不能称幼承庭训,但其受到了良好的家教和文艺熏陶却是异于同侪的。其父甚喜京剧并享乐终身,不能说对儿女没有审美教育,两儿一女皆成为书画家而享誉京承即是最好的佐证。
但秦彪走上篆刻之路确有偶然性,由此亦不能不说他的三个老师。弱冠之年的秦彪身为长子,报名上山下乡,由承德市到了坝上高寒地区丰宁满族自治县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其艰苦自不待言。从城市到农村,从市民到农民的心路旅程有多远?有多难?恐怕只有过来人最有发言权。表现出色,又因歌唱得好和擅长乐器被选进县剧团,这可是当时当地最大最高的文艺团体了。此时的他,即当乐手,又当演员,随团四处奔波演出,地域文化和风俗皆多有熏染。这时的秦彪见剧团孙万顺老师刻的印钮狮子狗形象逼真,便学刻起来。回承探望父母时,带上几个成品去拜见老师关阔先生。关先生乃书画妙手,学养精深,眼界极高,堪称一代大师。他很喜欢秦彪的敦厚诚恳和虚心好学,说:“你刻得不错,但这只是民间工艺而已,果有志向,把功夫用在篆刻上,这是一门融古文字、书法、章法、刀法于一炉的艺术,可以学习一辈子。”也许命运使之然,关先生一席话,引领秦彪走上了篆刻艺术之路。
自此,秦彪将生活中节约的钱用于买资料和刀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所刻的作品不仅得到了关先生首肯,还相继在全国的报刊杂志上发表,并受到沧州冯书楷和北京孙竹先生的器重,中国清史研究员王逸如先生对秦彪亦爱惜有加。几位老师的点拨不断拓展了秦彪的眼界,正如前贤所云:“转益多师是我师。”此外,他在读万卷书、走万里路上所下的功夫,丰富了学识修养,陶冶了品格情操。使技近乎道,可谓德艺双馨。远近书画家以用秦彪治印为乐事,影响渐大,稿费渐多,名声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