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往往会降临在执着的追求者身上,开放的承德急需人才,当市长范文彬亲笔签发的一纸调令到丰宁时,很多人不相信。就这样,他被调入承德画院成为一名专职篆刻家,一时传为佳话。此时的他已临不惑之年,又完成了由农村到城市,由业余到专业的转变,离父母近了,和妻儿远了,他为了艺术必须有较长一段牛郎织女的生活,除思念、牵挂外,在家庭生活上亲力亲为,每年过冬前他要去丰宁为妻儿准备过冬的煤柴,好在他人缘好朋友多,为他分了许多压力。全家直到数年后团聚,事业和生活得而兼顾。所有这些不仅锻炼考验了秦彪,也成就了他的艺术。
学习篆刻,以秦汉印为宗,可谓得法。秦彪深谙之,犹醉心汉印,曾临摹汉印上百方。所习数以筐计,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所刻白文质朴味厚。犹善边款,无论长短,一气成之。单刀款老辣苍茫,深得缶翁三昧。朱红小玺饶得秦汉滋味。记得当年的《中国青年报》、《华北民兵》等报刊杂志经常可见其不同风格的作品。全国第二届书法篆刻展上,秦彪以一枚“天宇咸畅”吸引了诸多人士赞赏,大胆借鉴始平公造像,加之独特的造型和章法构成以及楷法入印,开一时新风。我亲历展览现场,二十多年后依然在目。
至今不能忘怀的记忆很多,在此不能不提的还有秦彪所刻十八罗汉和承德避暑山庄七十二景组印,深受国际友人喜爱。外宾团来承德有的参加秦彪所讲篆刻班,有的以求购他所刻之印为荣。秦彪深知吴昌硕大师“治石容易识篆难”寓意,效缶老专攻石鼓,及至用之自然,又旁涉甲骨,金文及汉隶,信手而书,自成一格。记得当年余求其治印以为自勉,他以“家在苔山脚下”,“曾为牛娃”,“痴书斋”,“喜临古碑”,“以勤补拙”, “笔歌墨舞”相赠互勉,至今回味无穷。
秦彪深知专精一艺必兼通他艺之理,入中央美院进修书画,复披览诗文。遍访名山,广交好友,皆作用于人生和艺术境界的提升。
当他为父母尽孝和为两子尽责后,毅然隐居在北京海淀一隅时,令多人不能理解和深感遗憾,都知道他始终如一的低调,更不喜应酬,亦如他的笔名兰石,甘于寂寞,幽香自远。而我却深知此举的真意。
驻笔之际,我隐约感到,厚积至此的秦彪又一个人生和艺术高峰渐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