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柯:还是你在画《喘息》系列的时候,我们有过一次访谈,随后你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了个展。转瞬9年过去了,今天我们再次相约,看到了你称之为《行走》和《游移》系列的新画。我很感兴趣,十几年时间,你一直专注于这三个系列的创作,那是处于什么样的思考。
刘仁杰:我有一个愿望,想借用音乐的体裁格式完成一部绘画的交响曲,设想中的70件作品即相互关联又各自独立成画。如果说《岛》和《通道》两幅画是引子,那么《喘息》系列就是第一乐章,《行走》系列是第二乐章。《游移》系列便是第三乐章。
百柯:你是想借用交响曲的体裁格式,把这么多数量的作品有机地串联成一个整体。期待产生独特的视觉力量。这三个系列之间的关联性和不同点在哪里。
刘仁杰:人是最没有安全感的动物,在不断地求生存,以期获得更大安全系数的过程中,伴随着困惑、焦虑与不安。尤其是在快速发展的今天,我们不可避免地都深陷其中。我就是想把这不可见的各种复杂心理状况用具象的手法真实地表达出来,而三个系列所传达出的心理状态又有些细微的差别。
记得《喘息》系列在中国美术馆展出时,我在展厅醒目的地方写下一段有关《喘息》的自述:“你爬上一座楼顶,就会立刻感到城市在颤动,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这是城市的喘息。这声音会给人以兴奋、给人以紧张、给人以恐惧 ……这声音又无所不在,即使把自己关在画室里,窗户紧闭,城市的轰鸣也会时强时弱地隐隐透入,伴随自己的喘息声,也会时常带来一丝丝的紧张与思虑,我只是试着把这种难以具体化的心灵颤动一点一点地固定在画布上。”这是画《喘息》系列时的真实心理状态。
2009年底,我不再担任系主任工作后,除了上课外,有了整块可以自己支配的时间,于是,我就到了新画室画画,新画室位于城的另一个住宅小区,从我家到画室有一段距离,我去画室都是走着去走着回,这条路要经过一段安静的带状公园;穿过一座拥挤吵杂的劳务市场;两个车流轰鸣,人群涌动的十字路口。门屏蔽了城的喧嚣,在静的画室里可以冥思,灵魂可以出游,《行走》系列就是在这不间断反反复复的穿行中所得到的精神游走于荒寂的体验。
思想在荒寂中游得久了,生活将会把你拉回现实。我们又常常处于茫然和对未来不可知的思虑中,又不得不在充满欲望的现实世界与虚无的精神世界里苦苦挣扎,徘徊着、摇摆着,《游移》系列就是表达了这样的矛盾心态。
百柯:你曾说过当代绘画不仅是在人生的某个时间节点上准确体悟到个人对于时代的独特感受,更重要的是要找到与之相适应的当代表现方式。可见你对当代性有特殊关注。为此,你做了大量的试验和艰辛的努力,能否具体谈谈在哪些方面有突破,从而把自己的作品从西方传统写实绘画旧的视觉形态中解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