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画的《新疆老人》似乎是对提香绘画的一种温故知新的演练。全山石从20世界90年代中期开始,对欧洲绘画的理论和技法重新进行研究。他曾与我合著的《名家点评:欧洲油画卷》即其成果之一,他还独立主编了一系列西方油画大师的专集。也许有人纳闷,全山石的油画已取得如此高的成就,为何弃画从文,做起枯燥而费力的美术史研究?
在我们三十多年的交往中,我从未感到全老师对自己的油画有丝毫的满意感。上引他就出版本画集所说的一番话已表明他对油画、对自己所抱的批评态度。希望更深刻的理解和掌握油画的语言,通过个人的不懈努力与提升中国油画的水平。正因为如此,他十分重视油画的造型、色彩和用笔的技法,在他看来,是这些技法的综合作用构成了油画的基本要素。油画的风格可以变,这些根基却不能动摇,否则油画便会失去其立足的特征。
三、触觉价值
假如我们观赏一下全老师的《赶车老汉》(1981年)的局部,就会看到比上述作品更具表现力的笔触。色彩丰富的笔触本身充满独立的审美特质,画家以提香式的厚涂手法(impasto)塑造了新疆赶车老汉的机警神态,笔触纵横飞逸,但都重重的落在粗糙的画布上,变幻为真实可信的形体:眼、鼻、胡子、嘴、耳还有羊皮大袄,但细看之下,这些分明都是一些摆上去、涂上去的一块块颜料和不质不形的笔触。
全山石用油画刀向自己进行了高难度的挑战:他用油画刀刻划人物肖像。他在《老艺人》(1980年)中则交叉使用画笔和油画刀,塑造了令人难忘的新疆老艺人的形象。两年之后,全山石纯用油画刀创了《侨乡姑娘》,这幅纸板油画是对真人的写生之作。在塑造逼真的人物形象时,油画刀比画笔更难把握形体,更别说色彩的细微丰富性和色调关系了。这两幅作品以刮刀创作而成,自成一格,但从中我们依然可见全山石受惠于他早年追随的威尼斯画派鼻祖乔尔乔内和提香的创造。全山石油画中那富有弹性与生气的柔和效果正得益于此。作为中国油画家,全山石的创作实践证明:他是我国最深刻的认识这种价值的画家之一。他的油画都很写实,但丝毫没有中国油画常见的生硬感,这主要归功于他对油画媒介特性的尊重与注重笔触的生动、自发性和力度。
四、形与色的变奏
全山石的历史画《英勇不屈》和《中华儿女——八女投江》等,还有早期的写生作品如《穿紫裙的演员》和《盛装的塔吉克姑娘阿依克里》,都充分地显示了补色和近补色的魔力。在色彩方面,全山石属于浪漫主义者。他以色彩描绘丰富的世界,表达一种“情绪生命”,波德莱尔曾赞誉德拉克罗瓦以新的方式,创造了史诗般的画面,并以色彩表达细腻的情感,由此而成为一位描绘“不可见、不可触、梦幻、神话和灵魂的画家”。全山石在